布里亚特语被归类为几乎濒危的语种。一位书法家用蒙古文来赋予它新生命

阿姆加兰•扎姆索叶夫第一次看见蒙古文瀑布性的线条是他小时候在布里亚特,当时他母亲给他看过以蒙古原始文字写的布里亚特语文本。起初他并不太关注蒙古文,一直到他读九年级时他朋友给他看了一本同类文字的古老词典。这使他想要更好地了解布里亚特历史,因此他买了几支便宜的毛笔和墨水以学习如何自己写出流畅的蒙古字母。今天他是一位书法家、教育家、专注于布里亚特和蒙古研究的研究员,在俄罗斯乌兰乌德工作。

自他开始写书法起,扎姆索叶夫创作了大量不同的书法作品,他的创作一直在发展。大多数的作品是大家都能预料的那种书法——立轴上写的文字。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这是一种极度耗时的工艺。最近扎姆索叶夫开始自己制作立轴用于写书法,他特别关注文字如何与布料颜色搭配。他还研究了一些不同的字体,包括他在研究蒙古书法传统中发现的木板印刷字母和方形字母。

布里亚特人为蒙古族的一支,历史上分布于西伯利亚南部贝加尔湖的周边地区。今天大多数的布里亚特人仍然住在俄罗斯布里亚特共和国,但是46万布里亚特人之中大约只有一半会流利地说当地母语——布里亚特语。这种衰退部分原因在于苏联政府于1970年代要求所有学校只能用俄语教授,这种措施今天还有效,但是一些学校还是教授布里亚特语文和文化选修课。

今天,布里亚特人用西里尔字母,但这种现象是相当新的。以前,自17世纪末起,布里亚特共和国里都使用蒙古文,一直到1931年,当苏联官员下命令规定竖排文字被拉丁语取代时。以后它又被西里尔字母取代,以使其符合俄文规范。然而,两种字母都不适合布里亚特语,因此布里亚特西里尔语补充了三个字母来表示俄语中没有的语音。

现在政府继续一如既往地压制另类字母,2002年颁发了一项法律禁止使用任何非西里尔的字母。这项法律最初是在鞑靼斯坦共和国提出改用拉丁语的建议案时被通过的,但是它同时也夺去布里亚特可以使用蒙古文的希望。

虽然蒙古文受到法律限制,扎姆索叶夫仍然希望他会重新引起人们对蒙古书法的兴趣,不是通过语文,而是通过艺术。“我曾经相信,可以以美丽重新使人关注布里亚特语”,他说,“但是,我发现这很难能做到,因为好像很多布里亚特人毫不在乎。有时我自问,这到底对人有没有用?但是我觉得,民族的精神必须活下去。我们不能忘记在这片土地上居住了数千年的祖先”。

扎姆索叶夫认为,自己的书法作品只是他对蒙古和布里亚特历史的广泛研究的副产品,他强调他首先是一名研究员。他经常研究不太知名的蒙古文历史,用另类本地字体做试验。他最新试验的目标是装饰1700年代文物的木板印章。这些印章上的雕刻用完全不同的文字系统,即索永布字母,于1686年发明以更容易地书写藏语和梵语,主用用于宗教目的。扎姆索叶夫用他的研究成功地重建了他们用的字母,并创造了自己的印章。

“这件作品在我们的现代和过去之间建立起关系,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件副本”,他指出。“我还做出了一些改善,使设计更吸引现代观众”。在另一个项目中,扎姆索叶夫也试图为自己的作品注入早期书法技术。蒙古书法与佛教唐卡的发展密切相关,唐卡是一种画像,描绘佛陀的人生,多用于禅坐。大多数扎姆索叶夫的作品借鉴这个佛教传统,书写佛教咒语或为向佛教学者表示敬意。

但是扎姆索叶夫书法也具有现代意义。艺术家希望,复兴历史会消除一些认为布里亚特人是没有学问的或落后的陈规定型观念。用他自己的话说,“人们经常在网络讨论中说,‘你们没有自己的【布里亚特】文字。【俄罗斯人】到你们那儿,给你们带来了文字。你们以前不会写字,我们给你们带来了文化。你们应该为此感谢我们’。这是典型殖民态度的表现”,他说。“他们欺负我们,然后告诉我们不能投诉,也不能要求殖民者文明地对待我们。蒙古文和它属于布里亚特人的积极信念使我们摆脱大多数人的偏见。”

来源:《卡尔弗特期刊》(The Calvert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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